死佬唔易做

舞台劇《死佬日記》(Caveman)來自美國,有超過10年歷史,主題講男女差異,是你我他和她每天經歷的事情。「這個劇本就是勝在有世界性,雖然有文化差異,但core是一樣的。它講人和人的相處,性別之間的衝突、磨合、融合,是永遠出問題而又永遠解決不了的事,因此一定有共鳴。」港版「死佬」歐錦棠解釋。

今年1月是《死佬日記》首次有亞洲版本,歐錦棠在原著公司Theatre Mogul監督下,作了一次成功的本地化改動。然後,他帶着指定格仔衫、牛仔褲去加拿大走埠,幾個月後,又在香港載譽重演。

「加拿大演出時,節奏要慢點;香港人則要很地道的東西,一定要切合他們的環境、心態,話題要夠in,否則他們睇都唔睇。」

舉個例,原著講述男主角的太太想有間dream house,但男人就大歎買了屋就沒錢開飯;香港人本來也很明白箇中苦況,但港版上次指明是「凱X門」,這次重演則是「半山X號」。「這樣還不夠,男人還要加多句:『佢都唔係喺半山!』」歐錦棠又說,這次還要探討「男人是甚麽」的問題,因為市面上的男性形象愈來愈陰柔,「雄赳赳的東西都被閹割了」。

帶使命感演舞台劇

《死佬日記》號稱「百老匯最長壽棟篤笑」,歐錦棠直言:「它不是棟篤笑,是drama。當中有很多不同的角色,有劇情推進、首尾呼應、一個個point排山倒海而來,更有不少與觀眾的互動。不過,真有外國演員以棟篤笑形式演出,就咁企喺度!」

歐錦棠做「死佬」,全劇90分鐘,穿同一套衫,化身十幾個不同性別、性格、身份的角色。「我扮女人真係有一手o架! 會做一些女人最ridiculous的事出來,但我可不是醜化她們。原著有一件最重要的事,女人是lovely,而不是bitchy。當然,我也會取笑男人。」

不論是獨腳戯還是棟篤笑,現時香港有很多優秀的表演者,黃子華、詹瑞文、張達明、林海峰皆各有特色,個個獨當一面。歐錦棠也希望將來能夠有機會來一次此類創作:「他們個個都好叻,有很多個人創作,很original,而《死佬日記》就一定要依據原著。」

舞台空間大,市場也大,歐錦棠認為,很多觀眾入場只為開心,不理表演者的背後理念。「或者是社會氣氛問題,觀眾希望有人為他們出氣,(內容)要鬧鬧政府、講講政治民生。」因此,他對舞台演出抱有使命感。「我看過不少喜劇、閙劇,笑完了卻甚麽(得着)也沒有,所以我很老套,想有使命感,劇本一定有話要說。我希望觀眾看完《死佬日記》後,會審視自己和身邊人的關係。」

不強求喜歡的角色

歐錦棠年初演《死佬日記》時,電視正熱播《同事三分親》,他扮演的辦公室小男人、大丈夫武紀勇,仿佛為他開了一個「麻甩」戲路,也吸引了一批觀眾,但當事人卻説「武紀勇」受歡迎,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。「電視不會對我有幫助,只會對我有害;當然電視對我很重要,我的一切也是它給的。但它累了我,因為有了固定的形象,令舞台的工作人員、觀眾帶了有色眼鏡去看電視演員,大家都不知道我是否做得來,我要付出150%才可以。」

年初,歐錦棠在個半月裏演了3個舞台劇,其中一個叫《奇異訪客》,他扮演化為人身的神,點化佛洛伊德。此乃一個正經劇,一丁點搞笑也欠奉,卻有觀眾指「好似武紀勇上身」,令歐錦棠哭笑不得。「做電視和演舞台劇,是兩套完全不同的演戲方式,而基於演員責任,我演每個角色也會不同。」

《同事三分親》煞科戯在7月中已拍竣了,即將播出第364集大結局。同一個角色做了一年多,歐錦棠坦言對它並沒有感情,因而一點不捨也沒有。「我對每個角色都有感覺,但對『武紀勇』真的麻麻哋,甚至有些憎。我憎他的不合理,所以好struggle,唔合理也要演,因此我在感情上令他合理化,我告訴自己,他是癡綫的、精神分裂的。」

告別個這個愛恨交纏的角色,而另一輯幾乎是原班人馬的處境喜劇亦即將開拍,歐錦棠也被選中扮演一個全新的角色。歐錦棠出身亞視,做了超過十個年頭後,2001年加入TVB。「每個角色我都會盡力做,但在TVB多年,還未遇到我喜歡的角色。做了多年電視,我已不追求,因為太努力追求會很痛苦,現在會放鬆一點。」

-- 以上內容來自2008年8月5日 經濟日報 C20 人物 x 電視表 --